出乎意料,李胜并未发怒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凝重: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魏东霆命不该绝,也是天意。此事你已尽力,非你之过。”
孙元昌愕然抬头,没想到侯爷如此宽宏。
李胜看着他,继续道:“不过,京师你是不能待了。魏东霆逃脱,无论他是否敢去告密,继续留在此处,风险太大。你之前将家眷送往乡下,是明智之举。你现在立刻出城,去与他们会合,在乡下隐姓埋名,安稳度日。没有我的吩咐,不得再回京城,也不得与京中旧人联系。账房会给你准备一笔安家银钱,足够你们一家生活无忧。”
孙元昌心中五味杂陈,既有逃过惩罚的庆幸,也有任务失败的愧疚,更有对未来的茫然。
“谢侯爷不罪之恩!小的……小的遵命!这就离去!”孙元昌重重磕了三个头,起身缓缓退出书房,背影萧索。
魏东霆的逃脱,是个巨大的变数。
皇帝虽然表面处置了魏东霆,但心中究竟作何想?
魏东霆像一条丧家之犬被拖出养心殿,发往皇陵的旨意迅速传开,在宫廷内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,但很快便被更重要的朝政议题所掩盖。
然而,在皇帝朱寿的心湖中,那被强行压下的惊涛骇浪却从未平息。
一连两日,朱寿都心绪不宁。
批阅奏章时,李胜那份关于北疆长远方略的条陈就放在案头,字字珠玑,显出令人赞叹的远见卓识,可看在朱寿眼里,却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刺。
可是,那无法解释的秘密出行,那被灭口的太监,那侥幸逃生太监赌上一切的指控,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敢深思的方向。
他感到一种被最亲之人可能联合背叛的窒息感,以及帝王权威被暗中挑战的愤怒。
终于,在第三日午后,他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,摒退左右,径直前往慈宁宫。
慈宁宫内,周太后刚刚屏退了闲杂宫人。